只因种子,曾泡在汗水里,便注定了
挣不脱这种命运。基因,是灼出的印记
我是农民。世世代代的农民。因为
我的脊背弯曲,我的嘴巴,戳到了土里
牛耕夕阳,我也成一景。白色的犁铧
在田野的画卷上,土浪翻涌。我分明听见了
墨香。牛在喘息时,麦浪唱起了歌
延续的千年耕图。陶醉了祖辈,和我
收藏了鞭梢的.炸响。我的牛,也与镰刀锄头
成为一种记忆。拖拉机呼唤,收割机笑语
尔后叹息。却跟我一样,感觉星月的疲惫
而土地一再枯瘦干涸,种下汗水,收获着眼泪
我背井离乡,到本不属于我的地方,迷惘
是我的目光。钢筋水泥安全帽,和霓虹的拐角
伴我一起无眠。高梁秸杆般的手指,还留着
农民的倔强和辛劳。我以为,我的身份变了
任我浃背汗流,那个简单“工”字,顽固地
摘不下“农民”的帽儿。我哑然,我失笑
我并不想躺在楼群里,深情地狂想,抚摸
夜空里冷月的乳晕。我不知道,我不知道
土地是否还需要我。我想回归,重绘田园景色
种下一棵梦,听发芽抽叶的音乐。然后惊叫
每一棵庄稼,结出乳香的奶酪。可是
我的土地呢?她在草根下,长久地哽咽沉默